第三百一十五章 败局 (第1/2页)
李御医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在皇帝病情未明之前,魏王要瞒住东宫的太子。
如果瞒不住,也可趁机一探太子的手,在禁宫伸出来多长。
他对魏王行礼后,穿着湿衣站到廊下,冻得瑟瑟发抖,鼻涕长流,悄悄从袖袋里摸出来一块干姜片,含进嘴里。
魏王袖着双手,目光望向东边,只见雪已渐大,片片如席,叠在不远处飞甍脊兽上,落在嘉量中,铺在日晷上。
他脑海中一片空茫,什么阴谋算计,此时都浮不出来,只有一颗心,暗中蹦到了喉咙里,一张嘴,就会滚出来。
若是陛下今夜春秋不郁,他所依赖的宗亲、文臣,在正统面前,都脆弱的不堪一击。
唯一能和正统抗衡的,就是军权。
他的选择没有错,他需要莫家。
扭头吩咐一位相熟的内侍看管好文政殿外,他转身入殿。
殿内太医院院使、左院判、一位御医正在轮流把脉,他弯腰拾起军报和两份供状,交给张供奉:「供奉请收好。」
张供奉眼睛看着御榻上的皇帝,手接着东西,不假思索就往袖中揣,刚放进袖里,就反应过来,唬的脸都白了三分。
他赶紧抽出来,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御案前,将供状和军报都端正摆放在案上。
等他转回床边,三位太医已经诊完脉,魏王在一旁问道:「如何?」
院使、院判、御医三者脉案一致,院使答道:「陛下脉象如洪,来盛去衰,乃是邪热炽盛,近四日请脉时,都有此症,已用过汤药扶持正气,方才陛下是邪热上冲,晕厥过去,只需稍加调养,便无大碍。」
魏王凉透的手渐渐有了知觉,提在嗓子眼的心咕噜噜滚回胸膛里,后知后觉出一身牛毛汗:「陛下何时能醒?」
院使道:「下官现在便行针,导出邪热之气。」
院判打开药箱,排出银针,院使行针催气,不到片刻,皇帝「哎哟」一声转醒。
魏王脑中空茫在这一刻终于转成后怕,「扑通」跪地,膝行上前,含泪攥住皇帝冰冷的手,哭道:「陛下……爹爹!」
院使拔针退下,皇帝目光落在魏王身上,下意识道:「朕败了。」
这一局棋,虽然还未最终落子,但他已经窥见失败。
莫聆风以超乎寻常的耐心、谋划以及心狠手辣,踏碎所有拦路石。
魏王没听清楚:「陛下要什么?」
张供奉以为皇帝要水,连忙走过来,扶着皇帝半坐,一个小内侍端着茶盏,跪地送到皇帝嘴边,皇帝低头喝了半盏,喘息稍定,眼睛环顾四周,见太医已出侧殿,才道:「老二,去,烧掉供状和军报。」
魏王一愣,随后爬起来,走御案前,拿起供状和军报,转身走到角落香炉旁,内侍揭开炉盖,他撒手将其投入火中。
火光一冲而起,青烟冒出,魏王弯腰伸头,看着竹纸烧成灰烬,示意内侍盖上炉盖,折回皇帝床前:「陛下,已经烧了。」
皇帝点头:「谁在翰林苑宿值?」
说完,他想起来翰林苑三位学士,邬瑾和贺峰都在御史台狱,只剩下计祥一人在。
「传计祥来草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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