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无上光荣 (第2/2页)
党员张学荣身负重伤,捡起烈士留下的四颗手榴弹,冲到敌群,以自己的生命换取了敌人更多的死亡。
党员严佐政同志的刺刀折断了,就与敌人扭打在一起,滚下山区。
青年团员高占武同志腰部中弹,带着身上的烈火扑向敌人,抱住敌人死死
不放。
六零炮排的战士,在迫击炮打坏之后,抱着炮弹,向密集的敌人冲去,炮弹在敌群中爆炸,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抵抗着敌人的进攻。
党员胡传久从敌人尸体上摘下了两枚手雷,把敌人打退下去。
正在包扎的伤员同志,摆脱卫生员,拖着受伤的身体和未扎好的绷带,投入战斗。
再一次击退敌人的进攻。
一排全体战士光荣牺牲,二排仅剩下两人,三排仅剩下一人,四排剩余夏远和周茂两人,一名卫生员,一名连部通信员。
整个阵地上只剩下七名战士,在击退敌人进攻后,夏远背着周茂向后移动,他不确定敌人下次会不会进攻,但他清楚,继续守着,他也要死,两个人在缺粮少弹的情况下,很难守住阵地。
最后击溃敌人的进攻,他听到阵地上的枪声少了很多,夏远去看看阵地上还剩下多少人。
这些战士看到夏远
还活着,擦了擦眼角,把胡指导员、孙连长、一排长徐广田、二排长张有德、三排长周德正以及所有战士牺牲的情况告诉夏远。
听完这个消息,夏远久久未能够平静。
没想到这场战斗会进行到这种程度,一个加强连,最后只剩下七个人。
他凝望着这个不起眼的山坡,平缓的坡度和光秃秃的表面阵地,埋葬了整个三连。
夏远想,这本就不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人。
光秃秃的小山坡,没有任何海拔作为优势,紧贴着公路,山顶距离公路不过两百米,坡度平缓,来的时候就和敌人遭遇上,没有时间挖掘防御工事,被敌人炮火炸了一天的地面,根本无法挖掘坚固的防御工事,只能够依托弹坑作为掩体。
难以想象,他们顶住了敌人至少两千人次的进攻,夏远不清楚进攻其他排,班阵地的敌人,只知道,正面他所在的三班,遭遇了敌人不下两千人次的进攻,以及数十辆坦克的威胁,其中有坦克开到了山坡上,幸运的是他们的步兵不太行。
步兵被打退,失去步兵的坦克将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加上美军的坦克兵也都比较怕死,没几个人愿意开着坦克,孤零零的去毛线。
因此,步兵一撤,敌人的坦克见势不对,也匆忙撤退。
阵地守住了,幸存下来的战士却没有多开心,正在接受卫生员包扎的周茂忽然痛哭起来,夏远走上前,说道:「敌人的进攻还没有停止,你怎么能流泪,咬着牙把难受憋在心里。」
情绪是会传染的,尤其是在这悲壮的时刻。
他理解周茂的心情,理解每一个战士。
但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敌人的进攻究竟有没有停止,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抓紧时间,把身下的掩体扩大,捡能用的武器弹药,我们要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
松骨峰方向的战斗并没有结束。
龙源里、三所里的战斗依旧焦灼。
战斗进行得难解难分,梁同志打电话找到杨大易,询问凤鸣里、书堂站、松骨峰方向的情况如何。
杨大易把各部堵截敌人的情况告诉首长,梁同志听闻,说道:「为了减轻南面堵击部队的压力,一一二师要于今晚组织力量对敌发起攻击,不能让他们过得这么安稳。」
「是!」杨大易挂断电话,立即摇给三三五团,询问三三五团的情况,并告知他,今晚对敌发起进攻,拂晓前能不能结束战斗。
范天恩感到手中无兵可用,没有把握。
杨大易陷入沉默。
一一二师所有的部队都派遣出去,他手里也只剩下一个警卫连,但是为了支援三三五团的战斗,他说:「我派警卫连去支援你们!」
黄昏前,三三五团出击了,三十八军的各个部队向敌人发起猛烈的反击,敌人溃乱,在飞机掩护下,手里摇着白毛巾四散逃跑,战士们也学着敌人在头顶摇着白毛巾,在后面追赶。
尽管敌人的飞机飞的很低,也难以解敌军之围,一时间,穷凶极恶的美军,在军隅里、凤鸣里、龙源里之间,被三十八军分割围歼,遭到了可耻的惨败。
战斗结束后,杨大易和李忠信要去三连看看,他们听一营长向团里的汇报,三连在松骨峰,孤零零阻截敌人,整整一个加强连,仅剩下七人,团部所有的同志肃然默立,有的甚至哽咽。
当来到三连坚守的阵地上,他们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阵地前沿堆满了美军尸体和打乱摔碎的枪支,这其中有看不清的三连英雄同志,和敌人抱在一起壮烈牺牲,有的还紧紧抓住敌人的机枪,有的手里握住的手榴弹上沾满了美军的脑浆。
一些战
士遗体的余烬还在燃烧,他们的身子压着敌人的尸体,牙齿和指甲深深地嵌入敌人的皮肉。
松骨峰三连,被魏巍同志,以目睹的事实写成了脍炙人口的着名通讯《谁是最可爱的人》。
松骨峰三连,在战后被授予‘松骨峰特功连"。
而这样的荣誉,是三连以惨烈的伤亡换来的。
七名幸存下来的战士,随着围追堵截的胜利,安排在了后方休息,十一月三十日至十二月一日的会战,整个战场都十分激烈,敌我犬牙交错,到处都是枪声,到处都是战场。
三十八军首长深感兵力不足,师团指挥所常常被敌人重兵包围,发生混战,各级司政机关编成了班排,机关人员都拿起武器投入战斗,各部队以营为单位,独立作战,发扬了枪声就是命令,哪儿有敌人就在哪儿战斗的优良作风。
敌人的建制已经被完全打散了,整个战场成为了一锅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