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李班长心里是多么期望着战斗胜利啊。 (第2/2页)
夏远在一号阵地上见到了三连一排长和副排长,两人很崇拜夏远,当问及先前的战士时,一排长说:“敌人在一号阵地的防御力量很强,昨夜的反击作战让反击部队损失惨重,他们牺牲了很多,重伤员都在坑道里。”
夏远扫视一群,并没有看到从八号坑道走出来的战士,当来到坑道口,便听到了坑道里传来惊喜的声音。
“夏营长来了!夏营长来了!”
昏暗、充斥着浓重血腥味和恶臭味的坑道,一群如同野人般的战士。
在这群人中,夏远见到了受了重伤的孙尚勇,浑身缠绕着绷带,他看到夏远来了,激动的握住夏远的手,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营长,我炸了三个碉堡,我没给你丢脸。”
夏远异常感动,紧紧握着他的手:“好好休息。”
他看了一号坑道里的重伤员,多数都是自己从八号坑道里派过来的,他们缺手缺腿的躺在坑道里,浑身缠绕着绷带。
夏远又看到了李向泽,他的下颚被敌人的子弹打没了,只剩下上半张脸和一条舌头,浑身都是血。他已经不能说话了,只能发出卡卡的声音,嘴里不断地冒出血沫,看起来十分恐怖,夏远握着李向泽的手,眼上的泪就流淌下来。
李向泽不能说话,只是用手紧紧的抓着夏远的手掌,眼神带着明亮的光芒,那是渴望胜利的光芒。
夏远眼泪模湖的说道:“我们胜利,胜利了,所有的阵地已经被我们打了下来。”
听到夏远的话,李向泽又发出卡卡的声音,血沫堵住了他的喉咙,他不得不把血咽下去,他想说话,但说不出来,敌人的子弹打掉了他的下巴,胸前的衣服被染成了黑红色。
他还撑着一口气。
在听到夏远的话后,他就这样死死的抓着夏远的手,渐渐的,那抓着的力道松了些,渐渐的,战士们听不到了那卡卡的声音,李向泽牺牲了,他闭上了眼睛,似乎走的很放心,因为他知道,阵地重新回到了他们伸手,但他却看不到战斗胜利的那天了。
坑道里的战士们都哭了。
夏远强忍着泪水没在战士们面前哭出来,转过身来到坑道口,泪水便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在上甘岭哭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深深的为战士们而感动着。
胡长道哭着说:“李班长心里是多么期望着战斗胜利啊。”
战士们都知道,李班长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听到反击作战胜利,只有这样,他才会离开的放心。
这时,一排的通讯员走了进来,带着焦急的声音道:“夏营长,敌人打上来了。”
坑道里的伤员们坐不住了,他们纷纷请战,前去阻击敌人,就连重伤员也撑着身子坐起来,向营长请战,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他们!
夏远知晓,如果真的给重伤员们派遣任务,他们一定会拎着爆破筒和敌人同归于尽,他立刻拒绝了重伤员们的请战要求,说道:“如果我们打光了,你们作为第二梯队。”
他看着孙尚勇,说道:“坑道里部队交给你指挥。”
说完,带着胡长道带领着自己这一个班的战士来到一号阵地。
战斗已经打响了。
一排副排长带着一个班守左翼,三班守右翼,二班由排长掌握,是机动兵力。
夏远带着人便守中间的阵地,敌人的攻势十分凶勐,但战士们心中渴望胜利的决心远比敌人的攻势更加强大,李班长的死还深深地印在他们脑海里,他们心中暗暗发誓,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守住李班长渴望的胜利。
十二日,敌人进攻了三次都碰到了钉子,除了丢下一批尸体外,什么也没有得到。
一号阵地中部的力量让敌人伤透了脑筋。进攻不利的敌人转而使用更加勐烈的火力封锁山头,企图扼杀这支坚守的部队。
白天,在敌人的火力封锁下,部队运动和运输都非常困难。一排三班班长陈志远带着班里的战士们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搜集敌人尸体上的弹药,边收集边向阵前的敌人射击。
晚上,敌人用强烈的探照灯照射这个小山头,严密监视一号阵地上的情况。战士们在寒冷的冬夜忍受着饥饿,不顾激战后的疲惫,紧张的抢修工事,准备对付敌人第二天的进攻。
避弹坑里,一排长同夏远坐在一块,看着敌人阵地上照射过来的强光,骂骂咧咧。
夏远问:“现在武器弹药的数量怎么样了?”
一排长道:“不多了,手榴弹只剩下四箱,机枪弹也只剩下三箱,战士们身上的武器磨损严重,弹药消耗更严重。”
副排长听着他们运动路线上,那密集的炮火封锁,说道:“敌人这是准备把我们封锁在一号阵地上,彻底把我们封死。”
一号阵地十分重要,运输员同志想要给坑道里的战士们运送武器弹药,都是从一号阵地过来的,一号阵地运动路线被封锁,武器弹药送不上来,一号阵地又遭遇到敌人凶勐的进攻,弹药消耗严重。
夏远透过枪眼,看了眼敌人阵地上的探照灯,思考之后,说道:
“我们从敌人的尸体上去摸子弹!”
一排长一惊,说道:“夏营长,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夏远架起大八粒,说道:“不冒险,我把敌人的探照灯打掉,你们派出敢死队,去摸敌人的尸体。”
一排长和副排长对视一眼,一排长说道:“夏营长,我们听你的。”
很快,他们组织了一个班的战士,什么东西都不带,准备行动。
夜视开启,敌人在对面山头上的布防一应俱全的出现在夏远眼中,他架起大八粒,连续扣动扳机,砰砰几声枪响,敌人的探照灯一下子就熄灭了,刹那间,整个一号阵地陷入一片漆黑。
敌人山顶上的几挺重机枪响了起来,火链从对面高地上横扫而来,宛若长鞭击打在这个方圆不到100平方米的小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