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de.09 Through The Rain·冒着雨 (第1/2页)
前言:
我知道这不容易,在这疯狂的世界里。
试图去理解人生,试图去寻找真理。
——灰姑娘
[Part①·破船]
兜兜转转一大圈,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们又回到了思乡号。
仙台港的救援队伍还没来,它瘫坐在干涸退潮的沙滩上,晒得龙骨开裂,船舶的木板上挂满了蛀船虫蜕下来的针刺短毛。
在炎炎夏日,这些软体动物失了海水的滋润也活不过几个小时。
弗拉薇娅和豪哥包成了两个粽子,浑身上下的骨头碎得七七八八,智人依靠万灵药来续命,授血怪物就只能慢慢自愈。
他们被挂在船员室宿舍的吊床上,小敏和凯希轮班照料。
杰森则是找了个好位置,带着所剩无几的枪弹和粮食来到舵手舱门前方的空旷甲板,看着远方寂静辽阔的海洋。
——加拉哈德骑士战技九期生毕业,四个小朋友最厉害的也是羽化初期,除了骑士比武的决斗赛事以外,没有多少实战经验。
除了呱呱船长和伊森先生以外,有八个船工伙计在酒神教堂里,要是把畜牲也算上,还有两头小毛驴也要纳入营救计划。
在得知这些信息之后,杰森·梅根有些累了。
他们和总督大人是合作伙伴,是这座城市的开拓者,是优秀的企业家。
瞧瞧这支队伍,我们好像输定了。
喀秋莎这些年不思进取,除了枪炮武术的基础素养以外,她的灵能造诣刚刚触及化茧的大门,甚至不如枪匠的亲传弟子们。
他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人到中年以后,总会有一种颓唐无力的疲劳感。
再看看身边这几个帮手——
“你可别这么抬举我,我不配.”
他总是掉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攻坚流程里闹笑话,别说开枪作战,哪怕是投弹兵的工作都轮不到他。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开口骂道。
酸涩的果汁淌过舌尖,灌进喉口时就开始发苦。
“他与我说,音乐能够带走痛苦和烦恼,音乐是数学的延伸,音乐是沟通宇宙的媒介。”
“它来自我的老家!来自尤里卡!”听见杰森的批评,呱呱不怒反笑:“是敏斯特果园的脐橙送去工厂,由一群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用机器打出来的流水线商品!当然难喝了!哈哈哈哈哈!呱呱呱呱呱!”
“那就喝点橙汁儿?”呱呱船长把瓶子递过去。
伊森大副是个拥有部分灵视的普通人,只有微弱的灵感灵压。
至于领袖角色?撑起旗帜的人?
杰森更是想都没有想过,起初BOSS要求杰森接下这个救援任务时,他还以为这会是一份相对轻松的工作——毕竟香巴拉的秋收行动里,第一批战士名单没有他。
杰森还穿着夏莉女士的法袍裙装,干涩炙热的海风吹得他嘴角开裂。
带着这几个孩子来到香巴拉打头阵,结果刚下船就踩到这么一颗夺命铁钉,好像运气也不站他这边了——幸运女神再也不会庇护勇者。
“这究竟是什么庸人憨货才会做出这么糟糕的饮品?哭将军在俱乐部闭着眼睛选三样糖水加上马尿兑出来的玩意都比它好喝!”
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两支队伍碰头的那一刻,杰森就意识到大事不妙。
万幸的是,夏莉女士还给杰森留了那么一点体面。这位法皇没有榨干杰森的所有精神力,不至于让他陷入“阿巴阿巴”的失智状态,还能坐在甲板的矮凳前,好好对着大海发会呆。
听见[无名氏]的称呼时,杰森连忙挥手否决。
杰森犹豫再三,终于接走了这份见面礼,哪怕是接受呱呱船长的好意——他依然在思考,没办法让大脑休息。
他感觉自己被困住了,就像这艘船一样,只能瘫在沙滩上慢慢死亡。
“我的父亲除了创造生命的奇迹以外,还教我弹琴唱歌,他常年遭受母亲的毒液迫害,但依然沉溺在这种爱意之中,这使他幸福,使他才华横溢。”
“要我为您唱一曲吗?无名氏?杰森·梅根?”
他们有强壮的怪兽扈从,有接受狱界妖魔祝福的巨人子嗣。还有一整个东马港的平民百姓作为人质。
各式各样的灵媒已经用光了,闪蝶衣也在夏莉女士的绝活之中变成一团焦黑扭曲的熔铁,这位青金卫士接下救援任务来到东马港的第一天——自己反倒变成了需要救援的目标。
阿尔斯·克劳迪亚·杜兰迟迟不能露面,或许已经再次拥抱归一教的阵营,授血怪物总是和永生者走得最近。
——他们能改变天气,能蛊惑人心,能颠倒是非黑白。
杰森呀杰森,你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
哭将军落进弗雷特·凯撒手里,变成两个魔鬼自由交易的商品,还签下了卖身契。
“尊贵的VIP大人,您好像有心事?”呱呱从思乡号的冰箱里找到两瓶橙汁,和杰森先生排排坐。
呱呱船长作为灾兽混种,好像有那么一点灵能天赋,不过也仅仅是声乐能力,没办法上阵杀敌。
曾经博学多才的蓝石天才变成了魔鬼,青金卫士心甘情愿成为永生者的光之翼,猎王者也要为歌莉娅·塞巴斯蒂安的赌斗娱乐当报幕员。
过了这么多年,杰森依然认为自己很弱小,没办法融入无名氏的队伍里。
“啊”
敌人的超能力恐怖如斯——
弗拉薇娅重伤未愈,她的能力是制造令人幸福的糖果。
呱呱抱着鲁特琴,准备弹唱一曲。
“不过呢!”
呱呱凑到杰森身边,低声议论着。
“能省下治疗败血症的费用。能在无聊的旅途中兑一些煤灰味道浓厚的劣质威士忌,它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总有一天它会慢慢变好。”
“它会越来越好喝,因为杰森·梅根和无名氏的英雄们又一次来到尤里卡火山城。”
“上一回是七年之前,敏斯特果园里的农产品还是被子植物门双叶植物纲罂粟属的高价值经济作物。”
“呱呱呱呱呱呱!~”
癞蛤蟆嘴里传出奇特且洪亮的笑声。
“为什么难化哀容?我的英雄?”
经过连番恶战,杰森几乎要被压力摧毁,他愁云满面难以控制自己的负面情绪——
——他是个蓝石人,有许多蓝石人都是这样,被自己的大脑击败了。
吟游诗人呱呱船长的激励行为像是连续投了几个大失败,没能让杰森·梅根重振旗鼓。
悲伤和失望像是一种瘟疫,它使呱呱船长泄气,同样愁眉苦脸的望着这艘大船。
“从绳梯爬上船员室的时候,我去看了一眼船舱和龙骨,思乡号好像开不回去了。”
“它只能跟我到这里,杰森先生,我只是个小人物,和籍籍无名的大多数一样,梦想着有一艘属于自己的船,这个梦想不断的实现,不断的破灭——在这汹涌艰险的大海里起起伏伏。”
“自从告别老船长单干以后,厄运就一直围绕在我们这些香巴拉的跑船人身上。”
“我的第一条船撞上了一头海怪,它就像白鲸和鱿鱼的混种怪兽,它强壮的头足触须啃下这艘老古董的三条桅杆,带走十二条人命和我最喜欢的邋遢女士。”
“顺便一提,邋遢女士是只猫,它一直在舱底抓老鼠,是个尽职尽责的好伙伴。”
“我的第二条船在亚丁湾和米特兰人做生意时被劫走了,用不合理却合法的手段引渡到泰拉福特湾,变成了当地一位子爵的私人财产,我差那么一点就卖身为奴,在监狱里,我把一条汤勺塞进了伊森大副的屁眼里,靠它来撬锁逃狱。”
“我们成功了,跟着泰拉福特的渔船,躲在螃蟹网兜里边,是大难不死活罪难逃,溜回亚丁湾又辗转大半年的水路,终于失魂落魄的回到尤里卡。”
“我比较走运,只是被螃蟹钳得遍体鳞伤,可是伊森大副实在倒霉——他壳类海鲜过敏,结果这辈子嘴巴都是个歪的,万灵药都治不好这种创伤。”
杰森突然笑出声:“我难以想象”
“我的第三条船,为了图个吉利,要给它起名叫思乡号。”呱呱船长这么说着,就开始抹眼泪:“仙台港和尤里卡的海上丝绸之路让我的船员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有挣到大钱的小工遇见合适的主顾,就跟着大富豪去做销售工作。”
“也有在海的另一边找到一生至爱成家立业的男子汉。”
“它最后跟着无名氏一起,留在东马港的浅滩。我还和仙台帮忙卸货的兄弟们说,只是往东马方向转悠几圈,或许过两天就会回去。”
“弗拉薇娅小姐砸坏了我两把琴,万幸的是,这最后一把琴还完好无损,它既没有泡水,琴线也是结实的肠线,不像钢弦会生锈。”
“我不知道怎样描述这段故事,或许在结尾的时候,我可以将它编成一首歌?杰森·梅根先生?”
“我与无名氏的战士,还有您一起并肩作战,与魔鬼赌斗,和狱界怪兽对峙,哪怕什么都做不了,我可以躲在你们身后,为你们加油鼓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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