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 69 章 (第2/2页)
这是孟思远第一次来他的办公室,现代化的简约装修,很是清爽。他正站在窗边,像是在看着外边的雨。知道她来,他也并未立即回头。
孟思远很清楚,在这个地方,她只有一个身份,是他的下属。断然不存在另一种关系,她不能用另一种关系的心态和思维方式与他对话。
在大老板面前,她只有服从。
肖华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前,并未坐下,“我这有个消息,亚东集团能知道这事儿是我干的,是我的身边人透露的。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孟思远反应了几秒,才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看着自己,眼神中无一丝温度,已经确认这个消息,并且持相信态度,所以来问她要解释,而不是问她有没有做过。
她没有抵触情绪地回答了他,“我没有做过这件事。”
但凡换一个人,他的脾气就已经压不住了,肖华看着她,“那你就好好想一想。”
孟思远的确想到了刚才姑姑的消息,但他的态度在这,她无法为自己辩解。在没有更多的信息前,她也无法说些什么。
他的这句话,她回复一句好的,也不合适。她一时不知如何回复,只站在原地等着他的吩咐。
肖华知道自己仍在气头上,此时说出来的话可能会伤感情,他不想多说什么,他拉开椅子坐下,“走吧。”
孟思远微欠了身点头,“好的。”
离开他的办公室,走在过道上时,孟思远的脚都有些麻,别人旁人看向自己的眼光都带着异样,像是在奚落她做错了事。
他能如此笃定地说出这个信息,那几乎就是真的。就算她内心认为她没有,都已经改变不了老板认为她搞砸了这件事、给公司带来巨大麻烦的事实。
她想的没有错,他昨天就开始怀疑自己了。同时,他在查证他的怀疑。但她已无立场去指责他的怀疑。
回到办公室,她拿起手机,直接给姑姑打了电话,约了见面。挂断电话,她就穿上外套,拿了包,准备打车去往目的地。
坐在出租车上,孟思远看着细密的雨滴落在车窗上,穿行于城市间,她却看不清这座城市的面貌。
晴天的升温一度让人以为夏天来了,可雨天的骤然降温,将人拉回了春寒里。在这样的寒冷里,她却绝望到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选择了一条路就不能后悔,她不能去想,如果没回京州,会不会更好一些?
到咖啡馆时,离见面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她点了馥芮白,三份的浓缩,足以让她情绪冷静下来。
她的手很冰,拿到咖啡时,她下意识捧住杯子捂手。她坐在角落里,一口口地喝着咖啡,却想起在海德堡的那杯热巧。
都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到底是长,还是短?
也会想起留学时在麦当劳熬夜时的冰拿铁,那时的她一无所有,现在至少有存款。年岁增长,到底是怕失去,还是贪念加重。
大半杯馥芮白落肚,她的情绪无比稳定之时,王芸到了。
孟思远笑着喊了人,“姑姑。”
王芸见她神色甚是轻松,一时都摸不准情况,若是无状况,她怎会立刻要求与自己见面,“你怎么都先到了。”
“反正也快下班,见你约我,刚好提早溜出来放风。”
“你公司倒是宽松,这个敏感时候,还是守点规矩得好。”
“那是公司高层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
王芸笑着看向她,“还瞒着姑姑呢?交男朋友了也不跟姑姑说,看到你能有这么好的男朋友,看着就很幸福,姑姑很为你开心。”
孟思远不问她怎么知道的,“男朋友而已,要到见家长的地步,肯定告诉你啊。”
“真好,自从你爸妈那事后,我就很担心你会受影响。这些年,你妈妈收入不高,我虽然能介绍点工作给你爸,但他也不算富裕。他们都给不了你太多支持,你是自己辛苦打拼出来的,很不容易。”
“大家都不容易,没什么好抱怨的。”孟思远笑了,“他们没有给我什么,说得现实点,我也不必照顾他们什么。没有任何责任,我也轻松。”
“不,在职场上,女人的名声很重要。辛苦打拼,要是被传出与老板有瓜葛,会很不好。”王芸看着她,“这件事还是你朋友说的,不过我还是尽力帮你瞒下了。你放心,谁都不会讲出这件事。”
孟思远喝了口咖啡,已经凉了,“谢谢。不过我不太在意这种名声的。”
“别忽视了流言的力量,阮玲玉不都说了吗,人言可畏。”
“我觉得实在的利益更重要点吧。我从他那得到的,可比那点廉价的流言,值钱得多。”孟思远看着对面的她,“不论是现在,还是走到结婚,只要我在他身边,就不会有人敢在我面前说什么。你说是不是?”
王芸看着侄女,未曾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变得聪明、利益至上,她的运气甚至都更好些,“是的,你内心这么强大,我就放心了。”
“也没有,有他在,我就不必想那么多。”
一个只讲利益的人,是刀枪不入的,她此时已经自己与肖华的利益高度绑定,王芸倒是直接说出了此行的目的,“这次见面,主要是托你带个话。亚东和华科,真要斗起来,只会两败俱伤。其实没必要到那个份上,都会有损伤,还弄得不开心。”
孟思远点了头,“好,我会把话带到的。”
见她的话如此的不多,王芸主动问了她,“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该猜的她都猜到了,没什么好问的,“没有。”
见她真像是一无所知,站起身要离开时,王芸也无妨再给她提个醒,“其实我们该感谢你,是你让我们这么快确认了是华科在背后捣的鬼。”
听起来像是威胁,不知是对她,还是对华科。
目送着王芸离去后,孟思远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走出咖啡馆时,雨还在下,她仍没有长记性,包中没有带伞。手机显示出租车快到达时,她拿包挡着雨,跑向了上车点。
迅疾的雨打在她的身上,这一次,她不能再哭了。